「那我也听得到,表示……我也会被囚禁在这里吗?」咏彤懊悔进皇宫之前没再多挣扎一下。
「国王已经知道你能够听见那个声音,想必不会那么爽快放你走。况且……我的身体也快不行了,他才会急着找下个人选。」
「怎么这样……」咏彤呆坐在原地,一股哀伤瀰漫全身。
男子看着咏彤,或许是投射了从前的自己,產生了怜悯之心,「你喝红茶吗?」
咏彤没有答话,只摇了摇头。
「牛奶?」男子皱眉,看着柜子里为数不多的酒。
「嗯,牛奶可以。」
「那得下去厨房一趟,在这等我可以吗?」
「好的。」
男子穿上黑袍走出房门,回头看了一眼咏彤才放心离去。待脚步声远去,咏彤靠近男子书桌,桌子被凌乱的纸张覆盖,唯独右边有一叠整齐堆叠的笔记本。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咏彤拿起翻看,发现里头是每天、每週、每月的天气观察资料。
「他就是这样度过岁月的吗?」咏彤看着一页页手稿心里想着,「每当季节更替,或着有重大天象时,村长总是会收到雀石讯息,想必就是从这里来的吧。他的身不由己……」咏彤像是找到盲点,放下笔记本喃喃自语,「为何我的父亲没被国王找来呢?这应该是大功才对,为何世人不知道呢?」
「国王不可能对外说明的。」男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手上捧着一壶牛奶,倒了一杯给咏彤,继续说道,「因为那碗汤,可能被下了禁药,才导致我和指挥官听得到龙,想当然国王不会承认是他下的药。至于……你父亲为什么是自由之身,因为战争结束没多久他就听不见龙了,当时国王有重新徵召两名指挥官,给他们听我做的音乐盒,他们不只听不见听龙,身体还每况愈下,后面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咏彤低头沉思,「他说的没错,战后父亲身体变得很差,我应该庆幸吗?庆幸父亲没有被困在这里。」
「牛奶,不喝吗?」男子提醒了一番,咏彤才惊觉手上的牛奶已经凉掉。
咏彤再次开口,「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你是指被下药这件事吗?不清楚……我是进来皇宫后才察觉的。假设他们知道,还会继续在战场上吗?……现在,你应该先担心你自己。」男子望向咏彤,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小毛头,也只能告诉她目前所经歷的事,无论多么荒唐都希望她可以找寻生活下去的方法。
「好奇怪,为什么你已经听不见龙的声音,国王还留你在这里?」咏彤激动的问,设身处地共情到了愤怒的地步。
「怕我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吧,还有……我也不是突然听不见,是随着身体退化慢慢听不见。」男子把眼罩拿下,「右眼只能勉强看到光线,左眼正常。」
「……我父亲双眼同时生病,貌似有什么关联。」咏彤眉头深锁,叹了口气。
「肯定是因为禁药的副作用,侵蚀了器官。只不过,我的速度比指挥官们慢。我常想,倘若是因为战争必须牺牲自己,为国捐躯,是件光荣的事,比起死在战场上没什么好怨言,我可以成为末代『守城之人』把秘密带进棺材。但见到你后,变得不能理解国王的作为。」
「你生气了吗?」咏彤问。
「当然!我们都是为了和平拼命的,和平为的就是家人们相安无事。但,为什么你……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男子朝墙壁挥去,拳头重重打在墙上,声响强度和男子的怒气不相上下。
「这不是跟帆轩叔叔的推论一样吗?而且……」咏彤在脑海思考到一半开口,「而且还会遗传,我的器官也可能慢慢退化。」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句话,心跳突然漏拍,恐惧在耳边震耳欲聋,扩散到身体的每个细胞。
「瑾读医学开始,就在帮我看病,这些年来有好几度缓和病情,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可能是极限了。」
两人的悲伤、憎恨、委屈、惆悵、懊悔将他们困在了这个国家最高的阁楼。
「我还是觉得奇怪。你如果厌恶国王的话,又怎么会相信瑾?他可是国王的儿子。」咏彤迟疑了几秒,将心中疑惑说出口。
男子仰头放声大笑,「你说的没错,认识瑾时,他还是个乳牙都还没换的小孩,我压根懒得理他。可是,他也只是出生在这遍土地而已,没有做过伤害人的事,反而帮助了许多人。你也有感觉到吧?他真的很适合继承皇位,但是现在的情势对他很不利。」
「所以,你真的和医师是好朋友?」咏彤狐疑的问。
「不是朋友,我是他的病患。这样单纯多了。」男子欣慰一笑,或许是不想让瑾承担国王的错误,而爽快撇除掉私人关係。
「你说情势不利是指什么?」
「国王已病入膏肓,随时会撒手人寰,据说如果再不选出继位者,很有可能同盟国图浩会趁机攻打过来。」男子拨开窗帘,看着远方的月亮感叹道,「不过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差别。」
「图浩,和我们不是关係要好吗?不是一直都会互相帮助吗?」咏彤震惊了一下。
「那是对外界的说法。你确定要知道这么多吗?会很危险的。」男子警告,「你听得到龙的声音,如果让别人知道,很多人会盯上你。国王可能会为了独佔你的能力,让你週遭的人消失,包括瑾。国内的大臣在私底下策划着什么,没有想让瑾上位的意思,倒不如说这是让瑾消失的大好机会。」
「太夸张了吧!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咏彤诧异的摀住嘴巴。
「瑾其实是国王和女僕生下的小孩,我从厨房大婶那听来的。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他。」男子小声的说。
这时地板突然传来敲击声,男子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你别动。」说完从抽屉拿了支小刀,放进西装裤的暗袋走出房门。
过没多久,咏彤听见门外传来笑声,好奇往门外看,是一名女孩正与男子相谈甚欢。咏彤在心里暗自抱怨道,「什么嘛!看来他在宫中混的不错,说不定没像他说的那么凄惨,都一把年纪了还在晚上和年轻女孩聊天……该不会是情人?!」
就在咏彤这么想的时候,两人朝房门走来,咏彤赶紧回到椅子上坐好。
「给你介绍认识,这位就是瑾提到的内应。」男子邀请女孩进来。
「你好,我是心芮。」说完拿起牛奶壶,「明天早餐可以过来厨房用餐,简单的麵包和浓汤可以吗?」女孩对咏彤笑了笑。
「可以,没问题!谢谢你。」咏彤起身点点头。
「那明天见。」女孩回过头,「晚安,远清先生。」女孩行完礼便走下木梯。
「瑾是个特别细心的人,怕你觉得尷尬,特别找了个女僕来接应。如果能阻止贪婪的国王与大臣掌握大权就好了。」男子说。
「我相信瑾医师。」咏彤很有把握的说。
「嗯,时间也晚了,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厨房,千万别乱跑。」可能是喝了红酒的关係,男子神情放松许多。
「好。」咏彤走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喘口气,「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了,而且比想像中复杂。先睡饱,明天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比较实在。」身心俱疲的咏彤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我的意识在空中晃动,没有规律,强度不一。我和咏彤同时间清醒,看见有张人脸正
直视我们,咏彤吓得翻滚到床下。
「记得我吗?」是一个男性声音。
咏彤不敢抬头,男子弯下身子,他的长发触碰到地板瞬间和咏彤对到眼。
「你是从北方来的……」咏彤既吃惊又疑惑,「你为什么穿着军服?!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吧!」
「请放低音量,我不想惊扰隔壁的先生。」
这两天太过劳累,咏彤终于无法克制情绪,捂着脸埋怨道,「到底是怎样,周遭没一个正常的人,也不让我好好睡觉!」
「我是正常人。」继续说道,「我叫冬瑛,还记得吗?有一个地方非带你去不可。」
「你闯入其他国家的皇宫,还在半夜劫持一名女子,你觉得你正常吗?」
「正常。不正常的是……正在发生的事。」冬瑛平静说道,伸出右手将咏彤从地上扶起。
「正在发生的事?」
「真的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不然它不肯回去。」冬瑛手放在颈后,显然有些困扰,「会出大事的。」
「就算你这么说……」咏彤转过身背对冬瑛,开始在脑海中思考,「说不定这是逃出皇宫的大好机会,但他有什么理由非带走我不可……」
「不好意思,楼下的士兵差不多发现我了,只能强行把你带来了,对不起。」冬瑛声音就在身后,咏彤回过头的瞬间,冬瑛将一块白布摀住咏彤的口鼻。
意识……没有……
「你……冬瑛!你有好好解释吗?算了,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马上。」
过没多久意识外头传来两名男子的声音,咏彤也醒了,看来吃不到心芮的早餐了。
「果然是你!」咏彤看着旁边的珂莎,发现自己的双脚腾空,身躯被冬瑛双手抱在胸口,「放我下来!」
「好。」冬瑛单膝下跪,让咏彤双脚在地后才松开她的背。
「不好意思,我们找了你好久。光说要见你,只能把你带走了……冬瑛,你过来道歉!我们又不是什么人口贩子。」珂莎把冬瑛拉到咏彤面前。他就是先前穿着拉克尔红衣入境的北方商人,但为什么他还是穿上了?
「抱歉。」冬瑛九十度鞠躬。
「我在哪里?」咏彤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问道。
「你放心,我们还在狄恩,确认完几件事情就放你回去。」珂莎像是在安抚小孩,用温柔语气说道。
「可以不要送我回去吗?我想去别的地方。」咏彤灵机一动,想趁机逃回旧国界。
「可以是可以,你不用回去皇宫吗?」珂莎说。
「放假!我放假。」
两人看着咏彤,并没有拆穿那模凌两可的谎话,只是从行囊抱出小鸡。
「那我们进入正题,它想见你。」珂莎说完把小鸡放到草皮上。雪白蓬松的羽毛吸引了咏彤,它蹲坐在地上瞇起眼睛。
珂莎与冬瑛两人逐渐往后退,「后退一点!」珂莎大声喊。
在夜色中,它像雪球般不断膨胀,眼看就要撞倒咏彤,有一双手把她向后拉,是冬瑛,「危险!它现在看不到你。」
在错愕之馀,小鸡停止膨胀,伸出脖子,震了翅膀几下。翅膀引起的强大阵风将三人扑倒在地,咏彤拉着冬瑛的手,才不至于被吹走。
「它才不是什么小鸡!」咏彤指着龙喊。
珂莎起身,「变小的时候是小鸡,变大的时候是龙。」他竟然还正经八百的开玩笑。
「它们本来体型很大,为了躲避追捕演化成可以缩小的型态。」冬瑛在一旁解释。
「为什么它会在这里?!你们到底是谁!」咏彤警觉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我们是拉克尔族。你放心,它不会吃人的,只吃稻米、马铃薯之类的农作物。」冬瑛赶紧安抚咏彤。
龙和珂莎在一旁说话,不过说的不是人话,在咏彤听来只是一串无意义的声音。
「你还好吗?」冬瑛说。
咏彤没说话,只是看着。
「你不怕吗?」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不只有我们人类。」咏彤依靠在冬瑛手臂。
「你怎么了?」冬瑛让咏彤坐在地板上,并靠在自己的肩上。
「没力气了。」咏彤说完便睡着了,我也是。
雨水沾染草的味道,低落在咏彤脸颊上,这样一起迎接早晨还是第一次。除了雨水外还有马铃薯香气飘过来。
「吃吗?」冬瑛拿着外皮有点烧焦的马铃薯。
咏彤看了周围,发觉自己躺在一棵大树下,身上盖着白罩衫,她似乎没有力气说话,接过马铃薯咬一口,「龙不见了。」剎那间咏彤听见风铃声,往天空中看。
「它和珂莎去兜风,差不多……」冬瑛话还没说完,一阵强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随即白色翅膀在头顶正上方出现,未等到龙降落到地面,穿着红衣的珂莎从龙肩颈跃下。
他手上拎着一袋樱桃,「你醒啦?刚才去街上买樱桃,你吃吗?」
咏彤摇头,「龙为什么找我?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啊……首先跟你介绍,这隻龙叫光,它说你身上有龙的味道。」珂莎坐在地上吃起樱桃,丝毫不介意樱桃汁液沾染到红衣上。
「怎么可能。」咏彤觉得荒谬,起身盯着眼前的龙。
光发出低沉的声音,转向珂莎开始与珂莎沟通。珂莎一下露出为难的神情,一下又苦笑起来,在一旁的冬瑛凑到咏彤旁边,「你不用怕,光只是想找到自己的族人而已。」
「无法理解!它可是差点毁灭了我的国家!」咏彤回想起之前夜晚飞过月亮的影子,很可能是光。
「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能听我们解释吗?」冬瑛温和的说。
「什么事实?」
「当初跟现在很像,也是为了找那隻龙开始的。你有想过为什么我们拉克尔族会输?」
「你到底在想说什么?!不是我们打赢了吗?」
「你仔细看看它,当时可是有多达二十多隻的龙,我们没有输的理由,一开始……那就不是一场战争,我们没有发起战争。」
咏彤看着冬瑛说得煞有其事,「如果不是战争,那是什么?!」
「在战争之前,有一隻龙走散了,光循着味道来到你国家边界,光一族想直接在你们的国家搜索。珂莎的父亲,是当时的族长,认为龙族会惊扰到狄恩的人民,于是请求狄恩王私下帮忙找龙。但知道这件事情后,狄恩王竟然用我们未履行农作物合约向我们开战。我们猜测,是狄恩王误以为我们把龙族当成兵器了。」
「……不是你们毁约,想争夺我们的粮食向我们开战的吗?」
「不是。我们尽力在履行合约,但天不降雨实在没办法。对我们拉克尔一族来说,先开战的是你们。」
「所以战争的导火线……子乌虚有,根本不存在?那为什么龙会攻打过来呢?」咏彤惊讶的说。
这时珂莎走了过来,穿着红衣的他缓缓开口,「因为我父亲没有阻止它们的权利,龙并不是拉克尔族的武器也不是宠物,它们有自己的想法。当时先是狄恩向我们开战,我们一族本想理性沟通避免衝突,没想到光竟然先带领着龙族在你们国家空中盘旋,寻找失踪的龙。见到此景谁都会认为是我们开战了……你们的军队开始向我们投放炸药,我们为了守护家园不停在抵挡你们的攻击,试图找沟通机会,但最后死伤惨重,我父亲毅然决然放弃土地,带着族人往北方移动。」
「那龙呢?」
「我们移动之后,有几隻受伤的龙跟在我们身后,最后所有的龙又重新会合跟着我们到北方。我父亲和光大吵一架,没说话很久了。但光却和我说,它非常确定失踪的家人在你们国家,为了确认是否真的在你们国家,就是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确认?而且你们没有证据我身上有龙的味道吧?」
「当初要确认,狄恩王就突然开战了,总结来说我们跟你都是战争的受害者。至于味道,我也无法肯定,光不断坚持你身上有龙的味道,或许味道不是来自于你本身,有可能是衣服之类的,我们想先确认这件事。」珂莎语气缓和平稳,似乎减少了咏彤紧张的情绪。
「先不提味道的事,我不能接受你们迷晕我的行为!」咏彤严肃且愤怒说道。
「抱歉,那个药水是我的安眠药。当时很害怕和那位先生起衝突,不会再那么做了。」冬瑛低下头,他的长发遮住了脸。
珂莎低下姿态,向咏彤鞠躬,「真的很抱歉。我们如此唐突是为了避免衝突再度发生,就像我说的,拉克尔实质上没有掌控龙的权利,请你……协助我们完成光的愿望。」珂莎一改先前幽默风趣的模样真诚说道,展现了王子的风范。
「那你们要兑现承诺,送我去旧国界,可以吧?」
「没问题。事不宜迟,我刚才和光商讨过后,想借一下你的衣服让光确认一下气味,可以吗?」
咏彤看着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衣服,感到为难。
珂莎脱下红衣,「你可以换上我的罩衫,不好意思,要是光直接靠近你的话,担心你会害怕。」
咏彤接过红衣到大树后方,将衣服换下。珂莎和冬瑛两人则转过头,等咏彤换好衣服。咏彤换上红衣,长度堪比洋装已经到小腿的位置了。
「好了。」咏彤走到珂莎面前将自己的衣服交给他。
「谢谢……你蛮适合红色的,很好看!」
「可以快一点吗?我想回去。」咏彤态度逐渐变得冷淡,她心想,「就算你是王子,也是敌国的王子,怎么能轻易相信呢?!」
珂莎快步走到光身边,光叼起衣服闻了闻放在地上,又嗅了嗅翻出咏彤的怀錶,叼着怀錶交给珂莎后缩小体积踏在珂莎肩膀上,这全部都被咏彤看在眼里。
「不好意思,光说味道是来自这个怀錶,这个是你的吗?」珂莎拎着怀錶问道。
「不是,是我父亲的。」
光又开始在珂莎耳边交谈,咏彤越来越不耐烦,大声的说,「到底还要多久!难道不能直接和我交谈吗?」
珂莎和冬瑛吓了一跳,光看着咏彤说了一句,「好吧。」不是和珂莎对谈不知名的声音,而是人类的语言,在场三人都听得懂的话。
「如果会说话就早点说!」咏彤又更生气了。
「好。这个……」光说到一半停顿下来,用嘴敲击着怀錶。
但这个行为让咏彤非常生气,她拿回怀錶,「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要咬!」
「对不……起,打……打开。」光说。
「它这几天才开始学习人类的语言,说不好,还是由我来吧。」珂莎拿出手帕,将咏彤手上的怀錶擦了擦,「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有多荒唐,但是对光而言失去家人也很荒唐。」
咏彤稍微冷静下来说道,「我不知道怎么打开这个怀錶。」
「我来打开可以吗?」冬瑛说。
咏彤点头表示答应。
「以为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后,会非常害怕,甚至会哭,。」珂莎说。
「我也……觉得奇怪,竟然没有哭。」咏彤异常冷静,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彷彿她本来就是这样。
「我们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光的家人,找到就马上回去。」珂莎将光放在手臂上,「你要摸摸它吗?」
「不用了。」咏彤将双手摆在腰后,盯着光看,光也看着她。
冬瑛小心翼翼捧着怀錶,「有个白色小碎片卡在錶的零件中央。」
珂莎端详了一会儿,拿到光正前方,光揍近闻了闻后展开翅膀飞到远一点的地方。珂莎叹了口气,好像早预料到会这样,随即跟在光身后。
「在我看来,珂莎有点像光的僕人,不像王子。」咏彤说。
「他们是朋友。珂莎从小就和光同住一个房间,光有点年纪了。」冬瑛将长发绑了起来,「谢谢你协助我们。」两人看着远方的龙与王子交谈,耐心的等待。
珂莎将光抱在怀中,光把整张脸埋在珂莎胸膛,隐约还能听到一阵一阵忽快忽慢的呼吸声。
「光说,那是它家人的骨头。」珂莎脸色凝重,不断轻拍光的背。
「骨头……龙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