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六日,最后一天。
今天黎昕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布置以及做蛋糕,为了让宋墨早点回来,她就撒了一个谎,说自己生病了。
果不其然,宋墨马上就回到家了。
他着急地拉开门,却发现黎昕站在了门口等他。
「生日快乐!」黎昕捧着蛋糕好好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没事?」宋墨低沉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黎昕将蛋糕放在旁边,抓住他的手说:「没事,就是想让你早点回家。」
宋墨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入怀里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嗯,你只是想给我惊喜,我知道的。」说完,她又凑近她的耳边说:「因为你太爱我了对吧。」最后还带了点沙哑的笑。
黎昕见他又恢復平常的样子,就将他整个人推开,拿起一旁的蛋糕转身就走。
见他没反应就背对着他道:「快来吃吃看,我亲手做的!」
宋墨换了鞋,就赶紧跟上了。
*
「其实我不过生日的......」宋墨看着眼前的蛋糕温声的开口。
「可我想帮你过......」黎昕回应他。
他顿了顿,随后缓缓地开口:「想听一个故事吗?」
「嗯?」她疑惑了一声。
宋墨:「十一年前,有个男孩过生日。他的父母虽然在出差,但是还是赶回来帮他庆生。那时候,因为他们回来的匆忙,而没有准备礼物,只是对他说之后补上。那男孩没收到礼物就对父母耍脾气,虽然他父母没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很难过,更像是自责。他们忙起来,常常会不回家,但是总会关心男孩。或许是因为他们离开了太久,男孩才耍脾气的,但是这些都不是他的藉口,他本来就不该对父母不敬不是吗?后来他的父母又要赶回去,因为出差的工作还没结束。男孩一起床,得到的却是父母的死讯。他父母在回去的时候,因为过劳又遇上了酒驾的车子,将他们的车撞出了护栏,最后坠入了海里。就因为回来帮他庆生,才发生了这些意外,明明他父母对他这么好,凭什么对他们耍脾气呢......如果他不过生日的话,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呢。」
黎昕听出来了,那个男孩就是他自己。
她走过去抱住了他,温热的身躯贴近,让宋墨控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这是意外,这不是你的错......」黎昕轻声地安抚着他,自己也落下了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宋墨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似是希望父母能够原谅他当年不懂事。
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过生日,是因为让他很有罪恶感,那天他还把母亲亲手做的宫保鸡丁打翻,就是为了赌气。
经过这件事后,他是眾人眼里的无情机器,一夜长大。没有人知道他独自背负了什么,他正在为了叛逆赎罪。
可惜的是,他的父母再也无法回来了,所以那天他才会想解脱。
*
宋墨哭了一会儿后,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他先擦乾了自己的眼泪,再托起黎昕的脸,轻轻地拂去她的泪水。
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才徐徐开口:「幸好我还有你,是因为你让我释怀了,所以请你不要出事,请你不要离开我。」
黎昕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想开口,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她可能要让他难过了。
宋墨看着她的表情,以为是被他的故事给吓到了。
就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谢谢你帮我过生日,我好像放下了,我很开心有你一起。」
见她没反应,他又接着说:「怎么了?吓傻啦傻瓜,我没事,我们快点吃饭吧,老婆,我好饿。」
「不是你老婆!快吃吧你!」黎昕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驳了他。
向他说了一声,自己则去了厕所。
*
「怎么办......」黎昕抱膝蹲在了洗手台前,她听完宋墨的事后,就忍不住的心疼。
自己什么都无法做,也不敢答应他任何的约定。
过完今天,她就消失了,明明已经将他救起,又要再次推他入深渊。
黎昕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
过了许久,她洗了把脸,就走了出去。
她顺路拿上了一瓶酒,说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宋墨也答应了,他基本上不喝酒,因为一开始应酬时,他根本还没成年,长久以来就没有喝酒的习惯,所以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
黎昕以前当助理时常常挡酒,所以她不容易醉。
「乾杯!」两人的酒杯碰撞,一同呼喊了一句。
他们没有一次喝很多,而是慢慢的小酌。
像以前一样,说着一些未来的计划。
微醺的宋墨,话又变得比平常多了。
黎昕就坐在一旁附和着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去海边办婚礼......」
「去国外度蜜月......」
「我们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独生子很孤独的,要生个弟弟或妹妹......」
「等我三十五岁就退休......」
「我们去山上养老吧......」
「可以去环游世界......」
宋墨的声音起起伏伏,他一个人说了很多话。黎昕在旁边红了眼眶,她不敢哭出声。
宋墨又喝下了一杯又一杯,他很高兴,他今天放下了一直以来的执念,就像重获了新生。
渐渐地没了意识,醉倒在了黎昕的肩上。
她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将宋墨扶起,将他带到了一楼的房间里。
她握着他的手,痛声哭泣。
再也忍不住的情绪,一次爆发。
原本他们的未来,应该向他说的一样美好。
「对不起,我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