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禾一点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以这两次见面的印象,他确实能干得出来这种事。她便像被吓到,瑟缩着肩膀往后退,没失表面的客气:“你别开玩笑了……”
骆元洲挺直腰身,目光终于落在书架上。他像是很懂里面的构局排列,很快就拿出叁本邵铎需要的资料。当着原禾的面,他摆摆手中的书,嗓调漫然:“看好了,我没多拿你家东西。”
“……”
原禾弱弱解释:“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骆元洲就得寸进尺:“那我拿了?”
“……”
原禾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她思考着,反正这房间是邵铎的,他和骆元洲的关系,兴许比和她还要亲近,就算他真拿了什么,事后应该也可以解释清楚。
总比她大晚上被身高马大的陌生男人堵在房间调侃好解决。
“你拿吧。”
她以这家主人的身份同意了。
下一秒,手里掐着叁本书的骆元洲斜起书脊,用棱角在她肩胛处轻轻叩击。袖口溢出的冷调香气混乱了身后的檀木书架,他喉咙滚出低笑:“把你拿走,怎么样?”
“……”
原禾还有点透红的脸倏地白了。
她怔怔看着他,想从他脸上识出戏谑神色,偏偏,他笑时眼中格外正经,还浮着期待。原禾真被吓到了,唇瓣抿颤,喉咙紧张地滑动,脚下发软往后退。
骆元洲上前一步,她便躲一步,最终被他轻松地抵在墙角。他个子高,肩膀宽,不用抬起胳膊阻挡,已然把她困在胸膛与墙壁之间,没了退路。
原禾心跳很快,嘴唇很干,慌乱中舔了舔。按照原先的计划,她确实想亲近骆元洲,但现在盛阙很难啃,栾颂隐隐纠缠,已经让她分身乏术,不敢莽撞地在此刻冒失。
没有决断之前,她只能先拒绝:“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她前几天还在公馆见过,他和一漂亮女孩吵架,他当时跟前跟后的勤恳模样,肯定是非常在乎那位的。
没想到,骆元洲自己却不记得,满不在乎的口吻:“不知道你在说谁。”
“……”
渣男啊渣男。
原禾双手护在胸口,姿态小心翼翼,现在都不敢抬眼看他,只能轻撩眼皮,纤细嗓音胆怯得快要听不见:“你不怕我和我哥告你的状吗?”
骆元洲突然掐住她白净的脸,没用力,只是如把玩珠串似的揉搓两下,调子顽劣:“你哥现在还管你吗。”
“……”
原禾气得胸脯瞬间挺伏起来。
骆元洲目光懒倦扫过,挑衅似的扬了下眉,就松开她被揉皱的小脸。他突然抽身退开,身上轻佻的气息像泡沫破裂一般,消失得干净。
还真像年纪稍长的哥哥:“自己在家,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
衣冠禽兽。
原禾扮乖着点点头。
天色越来越深,养父母随时有可能回来,万一和骆元洲在楼上撞见,她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有损她乖巧内敛的形象。
送骆元洲到门口,他来时撑的伞还滴着水。原禾献殷勤,想主动给他递过去。眼前就横过一条被墨色衬衣缚紧的健硕手臂——
他拿的是旁边的粉伞,修长分明的指骨收力绷紧,青筋透出冷白手背,蕴着野肆的力量。
原禾神情显露忸怩:“那是我的伞……”
骆元洲已经开门,面对外面磅礴的雨势,撑开那把图案过于女性化的单人伞,正正好好挡住宽肩窄臀的身骨。
他要走,原禾做好关门准备。
雨点击打玻璃的节奏愈发急促,喧嚣声中,传来男人不正经的撩拨:“下次见我也别穿内衣。”
“……”
那抹黑色身影完全消失在雨中,原禾失序的心跳都没缓和,独属于骆元洲的那股野性,让她尝到太多危险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