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这么近啦,我头发都要断了。”
  幸村精市则是茫然地看着身下的恋人。
  “怎么了?”
  他语气里难得会流露出一丝委屈,
  “为什么不让贴贴。”
  贴贴又怎么了。
  “人家累了。”
  木下绮罗一边敷衍他,一边又点开了游戏。
  “……”
  这像话吗。
  “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诶。”
  幸村歪头疑惑,
  “明天去试婚纱,你不会忘了吧?”
  少女听到他这句话,才又有了反应,
  “知道啦知道啦,干嘛一直提嘛!”
  木下绮罗嘀嘀咕咕,
  “人家又不是笨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
  幸村冷笑。
  “我没有一直提。”
  “上次看戒指的时候,你就忘了。”
  幸村固执地拉过她的手,语气轻柔。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反悔了。”
  婚是她求的。
  现在她想跑?
  绝不可能,幸村冷漠无比地想。
  这种可能性,他的思想不允许,情感不允许,人格不允许,他肩膀上的外套不允许,他的灭五感更不允许。
  “你笨蛋!我在打游戏,你亲我的手干什么嘛!!!”
  “啊,抱歉,输了吗?那我们可以继续了。”
  幸村继续冷漠。
  —
  结果第二天试婚纱的时候,木下绮罗果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明明一分钟以前,她人还在店里。
  明亮的婚纱馆里是舒缓的音乐声,但是,幸村的心头却有些本不属于他的焦灼。
  这种婚前焦虑症,是婚前焦虑症吧?幸村其实也有一点。
  但是他就只有一开始的那么一点点。
  英年早婚代表着什么。
  幸村不太知道。
  只是,想和这个人永远在一起,想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这种心情还是一天比一天都要强烈。
  可如果她不是这样想的呢。
  木下绮罗正坐在快餐店的花坛上,手里还拿着汉堡。
  幸村来的时候她正在吸可乐。
  “好冰——”
  她接过了幸村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沾满冷气的手。
  少年轻笑着看她。
  “少喝一点呐。”
  不然到时候肚子又疼了。
  “嘿嘿嘿——”
  木下绮罗仰头对幸村笑了笑。
  “给你买了芝士汉堡。”
  “嗯。”
  幸村应了一声就蹲下来给木下绮罗系鞋带。
  看着眼前他垂落的忧郁发丝,木下绮罗这才小声地对幸村道歉。
  “对不起。”
  “我只是有点害怕。”
  幸村反正没搭理她。
  猫猫继续:
  “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为什么还要办仪式啊,就这样悄悄结婚不好吗。”
  “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人观礼。”
  “为什么还要戴戒指呢。”
  “会不会太早了。”
  “还有,一定要穿婚纱吗。”
  这些通通都是她对婚姻后知后觉产生的恐惧。
  啊,她好爱好爱这个人,可是她真的能做好吗,为什么……人一定要结婚呢。
  为什么人就不能永远谈恋爱呢。
  婚姻不是很可怕吗。
  她的爸爸妈妈就是因为婚姻不合才一拍两散的啊。
  木下绮罗的母亲到现在都没有再婚,不过她却很支持女儿现在结婚的决定。
  但这也不能阻止木下绮罗单方面的害怕和焦虑。
  良久,幸村没有打断她,他只是温柔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女孩的眼睛。
  “我知道。”
  不用再说了。
  随后少年从怀里掏出那枚准备了很久的戒指。
  是最初没去美国以前,他在珠宝店看到的。
  “这个?”
  木下绮罗含着泪眼歪头,这模样让幸村忍俊不禁。
  “这是我之前想向你求婚的时候,打算用的戒指。”
  少年垂头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木下绮罗求婚的样子,
  “不过被你抢先了。”
  所以才一直放在他身上没有拿出来。
  幸村抵住木下绮罗的额头,语气轻柔,足以抚平少女心头所有的折痕。
  “这枚戒指...它仅仅代表着,我很爱你,很爱很爱,这个圈环不算什么责任,也不是什么应尽的义务。”
  木下绮罗哭的更厉害了。
  所以,不必害怕啊。
  他把女孩拥进怀里,嘴角上扬。
  毕竟,他对待自己心爱的小猫,向来是十二万分的耐心和温柔。
  —
  他已经二十九岁了。
  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而木下绮罗的膝盖与怀抱,一直都是父子两争夺的领域。
  “爸爸都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抱,好羞啊。”
  “连挥拍都练不好的人没资格说我哦。”
  “爸爸太可恶了!!”
  “去吧,练不好别进来哦。”
  小孩子嘤嘤嘤跑远了,木下绮罗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睡觉。
  不过,她间或还能发出一些杂音。
  幸村凑近听,忍不住笑。
  她迷迷糊糊地:“快……你也出去吧,去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