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青春期的叛逆还有着些许残留在我身上,周末我并没有选择去补课,而是跟着段天目去往了酒吧。
对于我来说,补课无非是让天赋不强的学生多一个选择,而我基于自学能学懂的前提下,自然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只不过,我将拿去补课的费用攒了起来,一分都不敢乱用。
转而上课之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保持着一个良好的学习状态。
周六晚上,刚到酒吧门口便有个穿着性感的姐姐对着我和段天目走了上来。
“好久没见你来玩了啊!”营销一脸微笑的对着段天目说道。
“最近有点事,今天跟我朋友过来玩玩。”断天目轻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兰姐最近业绩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到还过得下去!”
兰姐一边说一边领着我和断天目来到了酒吧中心的位置坐下。
五彩斑斓的灯光宛若梦幻的蝴蝶般于空中起舞,震耳欲聋的音乐如同潮水般席卷着每一个人的身心。
这一切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淹没。
放眼望去,不是穿着黑丝、画着浓妆的姐姐,便是心怀鬼胎的青年。
这是个连空气中都洋溢着欲望分子的地界。
可不知为何,内心却升起一股强烈至极的愧疚。即便我并没有拿着补课的钱去玩,即便这次是段天目请客,可一想到爸爸妈妈在工地上顶着烈日累死累活的“上班”,内心便很是过意不去。
身处如此家庭的我,真的有资格享受这一切吗?
恍惚间妈妈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再次于我的心中响起,回环往复,经久不衰:
“你若不好好读书,对得起我们吗?”
“一天天不知道勤俭节约,我跟你爸挣点钱不容易!”
“我跟你爸一天天累死累活的,还不是为了你和盈儿!”
......
可如今,自己的儿子却喜欢上了自己的女儿吗?
在如此贫苦封建的家庭里,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不幸之中诞生的不幸,或许很契合此刻的我。
正在思索之际段天目忽然凑近,他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清晰:“要不要我叫几个妹子来陪你喝酒!”
而我则将嘴凑到对方耳旁,大声说到:“我就不用了。”
言外之意便是不用管我,你需要的话就叫吧。
“可以带走哦。”段天目竭尽全力的大声说道,好似生怕我听不到一样。
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射出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一边摆了摆手,一边坚定的摇摇头,将拒绝之意化作耳边的低语。
见此,段天目不在多说什么。
沉迷于美色从而麻痹对妹妹的感情吗?
开什么玩笑!我可还没有堕落到通过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
我情愿做一只不自量力的飞蛾,烧死在这份禁忌的恋情里,也不愿做那不堪下贱之人。
就算有一天能再次作为一个正常的哥哥去与面对妹妹,那也必须是以光明正大的手段褪去这份恋情。
即便喜欢上自己的妹妹本身便是罪恶之举,但我情愿自身只染上这一种污秽。
不久,酒水便至。
段天目不语,只是一味的倒酒,然后与我干杯,好似要将我灌醉。
随着时间的流逝,女性如鱼儿般前拥后扑过来搭讪,却都被段天目一一拒绝。
渐渐的,举着酒杯的手开始虚浮起来,大脑也传来些许晕厥之感。
一口一口喝下杯中的液体,自制力也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天花板开始转来转去,就连段天目都好像学会了影分身。
酒杯碰撞在一起,响起了梦想破碎的声音。霓虹灯光又洒在杯中的酒里,好似点燃了在场各位的希望。
醉人心脾的酒精渐渐麻痹他们的理性,震耳欲聋的歌声一点点撕扯下他们的面具。
于是!!!
他们咧嘴大笑,他们激情澎湃,他们举杯高歌,他们宛若新生的婴儿,内心重拾了对未来的向往。
于是!!!
他们两眼放光,他们欲求不满,他们心怀鬼胎,他们好似原始的野兽,浑身散发出对性yu的渴望。
入目所见,皆为梦幻。
此时此刻我,还算是清醒吗?
......
直到午夜12点的倒计时响起,一群穿着比基尼的美女站在了发着光的台子上跳起了舞,且歌声更加震耳欲聋。
一时间酒吧里的大家都站了起来,仿佛触电一般杂乱无章的手舞足蹈着。
忽然间身旁的一只手也将我拉站了起来,视线不由得看了过去,只见对方看向了我,示意着跟他一起做。
看着对方的动作,身体也随之摆动了起来。
随着倒计时结束,天花板上落下五颜六色的纸屑,同时也迎来了歌声的高潮。
看了看身旁明明没有走动但却晃来晃去的段天目,以及这周围五彩斑斓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歌声,意识在这光怪陆离之中,竟获得一股前所未有的麻痹感。
也难怪会有人喜欢这个地方。
最终,不知何时,段天目扶着我远离了那片喧嚣地界。
一边感受着耳膜的清静,一边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才知道自己这是出来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是地上那两道拉得长长的影子。抬头看去,黑漆漆的街道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空旷,仿佛一场盛宴后的残局,路边偶尔有驶过的车辆,短暂的打破这该死的沉寂。
街边的店铺早已关门,完全没有白天那热闹非凡的半点影子。放眼望去,能看见不远处有着刺眼的灯光,仔细一瞧,才发现是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忽然间一股冷风吹过滚烫的脸颊,不由得打了个战栗。明明正值盛夏,为什么竟会如此之冷呢?
感受着身上扶着的手臂,想将其挣脱自己走,可大脑的疼痛和眩晕却及时劝诫住了我。
忽然一股热流于胃中翻涌,紧接着便由下而上席卷而来。
赶忙蹲下身,张开嘴呕吐了起来。
再次清醒时已是清晨,看了看这陌生的天花板和一丝不挂的上身,不由得有些恐惧。
扭头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断天目的身影。
真的好害怕对方提着豆浆和糯米饭进来,温柔的说一句“快吃吧,早餐我买来了。”
于是赶忙掀开被子看去,好在内裤是穿着的。
拿起手机,却看见段天目发来的消息:“我在你隔壁,你吐了一身衣服就给你换下来了,随便洗了洗挂在浴室,你醒来后应该干了。”
见此,不由得松了口气。
...
在第一次月考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成绩后,妈妈便不在过问我补课的事。
顺便借着这次考得好的光,我那叁天国庆假期不回家的要求,妈妈也无奈应允。
自此之后,我便开始与段天目过起了“没羞没躁”的生活。
虽然更多的时间只是两个人去烧烤店小酌一下、或者去网吧包夜,但这对于我来说也已然足够。
渐渐的,我发现段天目虽然认识的人很多,但却没见到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我算吗?一时间脑海中浮现出了夏沫的身影。
我并未选择理会夏沫说过的话,毕竟谁远谁近我还是分得清,同时夏沫也不在提起那天的事,好似没发生一般。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然来到了十一月,同时也迎来了第二次月考。
不出意外成绩如上次一般优异,即便英语只考几十分,但好在有数学和物理撑着。
走出教室,去往食堂的路上,一缕秋风伴随着丝丝寒意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放眼看去,已经开始有人穿羽绒服了。已然是入冬季节了吗?或许得回家拿衣服了。
视线不由得看向了远方,那是家的方向。
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回家了,脑海中浮现中妹妹的身影,那心中的悸动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强烈了。
不禁感到些许庆幸,或许自己的做法是对的,照这样下去早晚能浇灭那份恋情。
也许那份恋情,不过是基于脆弱性依赖效应下,而滋生出的畸形产物,并不似自己想的那般理所应当,更不具备爱情所蕴含的圣洁。
那不过是污秽之物,不过是从自己内心深处最见不得光的地方,偶然跑出来的污秽之物罢了。
我想只需这样下去,理性和伦理能渐渐的将其洗刷掉。
或许这过程有些痛楚,或许会刷得身上血肉淋漓,但这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
即是赎罪,也是救赎。
终有一天,我早晚能做回曾经那个正常的哥哥,但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吗?
不然呢?不及时纠正错误难道还将错就错吗?难道还期望着发展什么吗?
赶忙使劲的掐着自己手,想借此打消内心的念头。
拇指一点一点的发力,直至指甲深嵌进肉里、直至意志有些承受不了这剧痛。
坐在食堂,一边拿起勺子吃了口饭、一边透过玻璃做的墙壁看向外面的景色。
“天目明天中午陪我回趟家吧。”
“回家干嘛?”或许相比于明天周叁,段天目对于回家的目的更感兴趣。
“回去拿衣服。”
“为什么不是周末呢?”
“我不想看见我妈。”心中传来怔怔的愧疚,对不起了妈妈。
“好,那明天请病假啊。”
不愧是一起待了这么久的人,很轻易的就猜出了我的打算。
“嗯,明天下午全是文综课,而且最近因为换季而感冒的人也挺多的。”
当天下晚自习后,便给妈妈打去电话说明了情况。
第二天中午,很轻易的拿到了班主任给批的假条,毕竟我和段天目在班里成绩还算优异,自然也不会被对方刁难。
于是两人就这样坐上了终点站为y镇的15路公交车。
来到家门口,从一块板砖的底下取出钥匙将门打开。
来到卧室发现妈妈已经给自己都收拾好了,便和段天目坐下来休息了会儿。
“一会儿咋俩吃火锅去,晚自习就不去上了。”
“行,去哪一家?”
“明云街有家老字号,貌似评价挺高的。”
...
渐渐的,天气愈发冷冽。
这天周五下晚自习后回到寝室,QQ上弹出了夏沫发来的消息。
“还不睡吗?”
“快了。”考虑到礼貌问题又发了一句:“你呢?”
“悦悦说睡不着拉着我陪她聊天。”
“你们关系真好啊。”
“毕竟从初一就认识了嘛。”
“真羡慕啊,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朋友呢?”与其冷场不如随便说些什么。
“你不是和段天目很好吗?”
一时间有些疑惑,夏沫不是不待见段天目吗?为什么会主动提起呢?
“倒也是。”
“你周天有空吗?”
“怎么了?”
“我明天想跟悦悦去明云街逛逛,问问你和段天目要不要来。”
毕竟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我自然不会抱有不该有的期待,但还是询问一下段天目的意见。
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八卦我选择了发微信。
“OK。”段天目只回了这样的一个表情包。
“还以为你不会去呢!”
“正好去买几件羽绒服。”
“你之前不是买了好几件吗?”
“都穿脏了,洗后又干得慢。”
不在回话,转而对着夏沫发去消息:“那到时候你说个时间,我和天目过去。”
“好的。”后面还附上了一张开心的表情包。
说起来都快期末了,自己还未和段天目以外的同学出去过,没想到第一次居然是夏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