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场所有嘉宾中最奇葩的一个人:名不见经传,又被徐时景讨厌,自然成了其他人“欺负”的对象。
  但他显然不想陪着这群人玩,游戏中,在他们齐心协力把梁山月第一个淘汰之后,这位“団欺”大手一挥,直接拒绝了继续当场下的氛围组观众,下班了。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徐时景感到了一丝怪异。
  据他所知,梁山月才不是什么会愿意受委屈的性子,他要么当场爆发,要么就暂时蛰伏,再想办法报复回去,就今天这样,被人明里暗里排挤了,却还高高兴兴下班的,徐时景前所未见。
  事出反常,徐时景敏锐地留了个心眼。
  梁山月走了,但他们的拍摄还要继续,行程持续了一整天,待到结束,几个嘉宾聚完餐,有人提议到海边散散步。
  徐时景中途通知人去跟着梁山月,却跟丢了,之后迟迟没有消息,让他内心逐渐积累起疑惑和心慌。
  他跟着几个嘉宾散步,远远缀在队伍后面,其他人看出他心情不对劲,也没人敢上前询问。
  夜晚海滨很安静,只能听到海浪声,一轮弯月挂在天上,给细碎的沙染上一层银辉。
  风景很漂亮,走在前面的嘉宾声音逐渐远去,裹挟着淡淡腥味的海风吹拂,带来凉意。徐时景皱了皱鼻子,不是很喜欢这股味道。他视线一扫,突然在远处发现了两道人影。
  他们在距离沙滩不远处的浅水区里,似乎在玩,姿态有些亲密,大概是情侣吧。
  徐时景看了一会,有些兴致缺缺,正想移开视线,却发现了另一处怪异之处——距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道更矮的人影,大半身体埋在水下,且一直没怎么动弹。
  不会是出事了吧?
  不管对方是谁,如果在这片海域出事了,对他们的综艺播出都会造成影响。
  徐时景蹙眉,没管逐渐远去的嘉宾,一步步朝着那三人的方向而去,待到走进了,他这才认出其中一人,是梁山月。
  至于另一个跟他聊得欢快的人——徐时景定睛看去,辨认了会,接着瞳孔一缩。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面对面聊天,四周光线昏暗,他们暂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徐时景。
  徐时景一步步走近,他们的交谈声模模糊糊传入耳畔,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呜呜咽咽的声音。
  那被丢在一旁的人正在呜呜哭,口齿不清地让两人饶了他,说自己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是什么跟踪狂。
  徐时景一愣,总算是认出了那个泡在水里的人是谁:正是被他临时派去跟踪梁山月的小助理。
  小助理被赶鸭子上架,跟踪技术实在差劲,没多久就被梁山月发现,把他抓了起来,还把手机没收了。
  徐时景还没想好怎么办,晏云清侧目,正正和他对上视线。
  “呀。”他惊讶地叫了一声,顺手推了推身旁的梁山月,“有人来了。”
  “是你啊。”梁山月侧目看他,咧着嘴状似无辜地笑,“你的助理似乎迷路了,我们善心大发,带他来玩玩。”
  徐时景:“……”
  睁眼说瞎话,但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亲口承认是他让助理跟踪的,只得咬牙不语。
  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晏云清,“你怎么在这?”
  晏云清会和梁山月一同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提前商量好的。徐时景在一瞬间想通了这件事,说出的话甚至带着怨气。
  “他来陪我的呀。”梁山月笑着道,“怎么,你又没规定只能我一个人来?”
  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他们看向对方的视线自然流露出亲昵,这种神情,徐时景看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浑身颤抖起来,“晏云清,你骗我?”
  看样子,他们搞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前不久,他才对着晏云清说出肺腑之言。在那过程中,晏云清全程没有提及他和梁山月的关系,这不是欺骗是什么?
  晏云清耸了耸肩,“我从头到尾都没骗你。”
  “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徐时景笃定道,“看这样子,答应跟我交易也只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对吧?”
  在梁山月答应之后,徐时景立刻便找到了庄正思,要求她立刻开始拍摄,却被庄正思以各种理由搪塞,拖到现在。
  当时他还在想,或许是清高的她一时接受不了梁山月的妥协,那就给她一点时间,反正自己等得起。
  但现在想来,或许庄正思早就和梁山月通好气了,所以才不愿意立刻拍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这是被耍了。徐时景气笑了,连连点头,“好,既然这样,那我们的约定便作废吧!”
  说完,他气冲冲地走了,甚至连助理都直接丢下不管。
  梁山月看向晏云清,“徐时景马上就会发现易临铮那边的事情,没问题吗?”
  “没事,杨修诚那边进度应该差不多了。”晏云清面上没什么波澜。
  徐时景走后,他们先将助理送回家,第二天联系了杨修诚,询问他那边的情况。
  “他跟发了疯似的,跟我吵了一架之后,一直要求出院。”杨修诚的语气很奇怪,无奈中夹杂着极力抑制的兴奋,“他叫了个头发花白的管家够来,不知用什么办法说服了一直拒绝的医院,顺利办了出院手续,还把我也带走了——我一开始真的在极力反抗,但他承诺给我发工资,每月三万多,我、我就答应了……晏总,这应该不算违背跟你的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