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沉莱财处理完伤口,避开他骨折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给人把衣服套上,她用袖子把自己的手包住,以防自己真菌感染,但露出来的手指还是难免擦过对方赤裸的胸膛。
穿完衣服后魏舒将他那只骨折的左手用撕碎的衣服布料吊了起了,然后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无意间沾上的血迹。
她眉心微蹙,有些嫌弃。
洗漱完之后就抱胸靠着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那女鬼昨天就挂在这个吊灯上。”他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灯。
“那头发丝全掉下来,扫我的脸。”
“我当时吓死了,就和她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成功地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打败了她 ,然后扛起了再床上睡得死沉的你转身就跑。”可能是这一段太具有英雄主义色彩了,激动地他差点要站起来表演一下,结果起了一半手部和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老实了。
跌坐回去的沉莱财看起来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天哪,结果我抱着的也是个鬼,那鬼好家伙跟你长得一样,她那个嘴……”
“停。”眼见他还要具体描述那女鬼恶心的长相,魏舒比了个暂停的手指,不耐烦道:“说重点,你怎么被弄成这样的,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她对那刻意夸大的血腥场景,和那惊悚恐怖的灵异叙事不感兴趣,更无意与女鬼比美。
沉莱财敢在这个遍地厉鬼的地方带着顾客赚钱 ,肯定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
那鬼把他弄得这么惨,可见是真的很强,那么为什么昨晚只有他受到攻击了,而自己却没事,厉鬼杀人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下次遇见又该如何规避?这些问题才是当务之急应该解决的。
沉莱财讲得兴头上,但听众不愿意配合,语气还很冲,他委屈地有点不太想说话了。
老实说这是他接单子以来过得最诡异的一个本。
本来他的现实工作就是跟各种灵异事务打交道,正常人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都不信这些,能和他探讨的人少之又少,摆脱了厉鬼的顾客恨不得远走他乡,度化的亡灵会主动消失在雇主的记忆里。
他现实生活中没什么朋友, 又因为工作不正经,不稳定,还是个没房没车没钱的叁无产品 ,现在还没有谈过女朋友。
他话痨,找不到人说话,憋不住了他这么个小学毕业的文盲,都控制不住自己跑某吧上连载鬼故事去了,现在已经混成了坐拥七八万粉的小小灵异写手。
行走在边缘地带,本来久很辛苦很孤单了,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对方还这个态度。
见沉莱财止住话头不说话了。
魏舒耐着性子等了他一会,见他抿着唇板着脸不说话,有点不耐烦了。
“然后呢?”她出声询问了一句。
沉莱财:“……”不说话。
“你继续啊?”魏舒深知里面肯定有什么关键信息,于是出声催促。
沉莱财:“……”把头别开。
魏舒狗脾气上来了:“你到底说不说啊?!”
她语气不太好,把沉莱财也弄毛了:“不是你要我闭嘴的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就不说就不说就不说,我气死你!!!!”
魏舒:“……”这人怎么还破房了?
——
魏舒突然意识到自己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给面前这个人做人物画像,因为这个人太好懂了,从见面的第一眼这人就把对金钱的渴望写在脸上。
还喜欢显摆自己的特异功能,比如他头上的第叁只眼睛,不过他应该也知道随便开天眼会吓到正常人,所以不随便乱开,但一旦有可以显摆的场合他肯定要嘚瑟一下。
总得来说,这就是个没文化,也没什么心眼,但有点本事的傻*。
魏舒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劝慰自己,不要和没脑子的蠢货一般见识,而且那情报也确实是重要的。
于是她语气放柔了下来:“对不起,打断你是我不对,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