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家荒废了很久,被褥发霉,席子也烂光了,几乎没什么电器,好在水龙头还能用。
而春红家里的窗户全被木板钉上了,考虑到她的情况,大概是被其他村民关起来过一段时间。
几人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下,周欣宇忍不住羡慕道:“我总算发现这个世界的一个优点了,都没人交钱了还没有停电停水,这能省多少钱啊。”
夏涵略有感慨:“古人说苛政猛于虎,我看在欣宇头上,是穷字猛于鬼啊。”
众人用玩笑轻松了下气氛,吃过晚饭,准备在地上把这个夜晚将就过去,出力最多的韩青跟周欣宇很快就睡着了,两个女生有些冷,夏涵给她们拿了外套披在身上后,她们也很快陷入了梦乡。
木慈始终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一抬头才发现夏涵垂着头,显然已与周公有约。
“没有睡意吗?”左弦的声音在月光下轻轻响起,他靠在墙壁上,气色比平日要差很多。
木慈怔了怔,还是点点头:“我在想我们是不是真的能逃过去。”
“要不要看照相机转换一下心情?”左弦侧过头来看着他,温声道,“之前没来得及,这会儿我们可以背着他们先看看。”
这能转换什么心情?!看宁宁的死亡现场转换心情吗!
“不。”木慈脸色铁青,立刻拒绝,“我不想大晚上看到什么恐怖画面,等明天大家一起吧。”
左弦微微一笑,夜晚的村子格外寂静,月光也温柔,连左弦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没有平时那么可恶,木慈看得入神,火气尽数熄灭,不得不心服口服地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有一副好皮囊。
“虽然我们现在知道大部分的情况。”木慈移开视线,喃喃道,“可是根本没找到解决办法啊?最后一天怎么办?”
“七选一,相信自己的运气吧。” 左弦有几分漫不经心,很快转过头来凝视着木慈,忽然低声道,“难不成你除了自救,还想救人?”
“我想自救,也想救人。”木慈面不改色,“这是双赢,并不冲突。”
两个人并没有继续交谈下去,房间很快就恢复沉默,就在木慈即将有睡意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睁开眼。
一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木板的缝隙之中,正对上木慈的目光。
木慈只觉得手心里湿腻腻的满是汗水。
而那双眼睛发现木慈醒来后,突兀地微微一弯,就像露出一个热情而诡异的笑容,木慈一动也不敢动,他只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堵门!”靠着墙的左弦突然从地上弹起,发出一声爆喝。
韩青跟夏涵立刻醒了过来,他们俩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左弦跟木慈就已经冲到被猛烈撞击的门边了。
虽然他们睡前锁上了门,但要是春红真的被村民囚禁起来过,那很难说他们手里会不会有钥匙。
更别说这扇门看着都不结实。
好在韩青跟夏涵都清醒得很快,已经开始找家具来帮忙了,门被巨大的力量撞击着,发出不堪重负地吱嘎声,左弦头上已经见汗,居然还有心情调侃木慈:“是不是挺怀念的?”
木慈吃奶的劲儿都快使出来了,在牙齿里蹦出几个字:“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窗户上用来锁住春红的木板反而在此刻成了他们的护身符,起码暂时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从窗户里爬进来,不过取而代之的是木板缝隙里的眼睛越来越多,将月光都尽数遮住。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四人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有无数眼睛在紧紧跟随着他们。
春红家里属实没几样可用的家具,不是烂光了就是派不上用场,韩青跟夏涵只能摸黑跑过来跟他们一起堵着门。
四个人终于死死压住震动的门,夏涵沉声道:“趁着还有体力得想个办法,我们这样根本撑不到天亮。”
“撑不了也要撑啊。”韩青大声道,“总不能放他们进来,他妈的,跑出去三个人呢!他们能不能一个个慢慢砍!给另外两个吃几天口粮很难吗!”
木慈吸了口气:“别说话了,留着体力挡门吧。”
现在醒着的四个男人,其中三个在中午还是两个伤患,夏涵算三分之二,木慈三分之一,左弦算整个。
韩青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可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忍不住磨了磨牙:“周欣宇是猪吗?睡死成这样。”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四人筋疲力尽的时候,门外的撞击突然停止了,那些渗人的眼珠仍然一动不动地停在窗户外,死死盯着他们。
木慈不敢松懈,汗一滴滴顺着脸颊落下来,他几乎没怎么休息,这会儿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全靠意志力死撑:“该不会是到中场休息时间了吧,他们这自带的啦啦队不准备一块下场?”
“我们的啦啦队睡得跟死猪一样,草!”韩青对周欣宇的怨念不改。
门外停息了片刻之后,忽然传来彼此起伏的凄厉惨叫,这悲惨的声音激发着人最为原始的嗜血本能,非但没有让人不寒而栗,反而感觉到无尽的痛快,恨不得冲出去一同加入杀戮。
木慈只觉自己全身都沸腾着这种怪诞残忍的欲望,心头涌上摧毁一切的冲动,他迷迷糊糊地松开力道,就想拉开门往外走去。
这时他的中指突然被狠狠掐了一下,剧痛让木慈惨叫一声,大脑倏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忍不住打个激灵,后怕起来:“刚刚有东西袭击我!他们爬进来了?”
紧接着响起的是韩青的惨叫,吓得木慈差点跳起来。
“我知道。”左弦很是冷静,“是我袭击的你。”
他说话的时候,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一点血腥气。
那韩青是夏涵下的手?木慈正胡思乱想着,夏涵忽然道:“起雾了。”
众人往窗外看去,那些眼睛变得稀少了,月光又再漏进缝隙,照出些许村外的景色,涌动的夜雾慢慢弥漫进了村子。
惨叫声离他们越来越近,左弦靠在门上,呼吸忽然粗重起来:“他来了。”
“什么?”众人一下子变了脸色。
很快,他们就听见了钝器拖曳的声音在靠近,那沉重的摩擦声,拖动者粗重的呼吸声,与他们只隔着一扇纸糊的大门,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众人都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噗嗤——”
沉重的利刃挥舞出破空声,几双不肯离去的眼睛被当中砍开,破碎的眼球混着热腾腾的脑浆泼溅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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