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界清门的弟子们,没有了司徒寻的帮助,立刻就被沙溪府的弟子杀得望风披靡,不光是他们一直被击杀,甚至他们还没有办法去反击对方,因为身处于沙尘之中,实在是让他们无法去具体感受那已经与沙尘融为一体的灵兽到底在什么位置。
圣兽的厉害之处还在于此,不光是灵兽,渐渐地,因为在沙尘之中存在了太久,他们本身都已经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了。
试想一下,如果在一片的黑暗之中,耳畔只有狂风不断的吹拂,四周弥漫这血气,然而自己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人,这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绝望的感觉。
然而对于沙溪府的弟子们来说,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将对方一网打尽的机会,毕竟外面还有人在为了他们的战斗而苦苦支撑。
所以他们是毫无保留的一股脑全部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泻在了这群狐假虎威的界清门弟子身上。
在树林的另一边,因为李重霄等人一直在躲闪,这让司徒寻心中即便是有怒火也没有办法倾泻,这是让她越来越毛躁的一个原因。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李重霄才会这样做,他的一生都是在和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敌人战斗,这让他很少有机会去将自己的所有所学施展出来,为了能够在强者的手下走过几回合,他往往都需要付出多倍的努力。
更不用说,他还需要疯狂的运用自己的头脑,来为自己创造一些优势,不然的话,他实在和别人强者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司徒寻的攻击如果沾染上,很少有人能够完好无损的扛下来。
即便是李重霄一直在迂回,但是宝器宗的弟子却没有他这样的身法,不免的会被对方的攻击扫到,下场就是,此间又多了几具痛苦扭曲的尸体。
李重霄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这也让他的心中积蓄了很多的怒火。
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接下来的一击必杀。
君秀几乎是在刀剑舔血,如果可以的话,李重霄并不想要他参与进来,他不光是与司徒寻的差距巨大,光是在场的这些宝器宗弟子,单个拎出来,都要比他强上太多了。
然而人手渐渐不足的情况下,君秀已经无法再在远处观战了,他就算不进行攻击,也要尽可能的分散司徒寻的注意力,所以说他是刀尖舔血一点也不过分,他的实力,如果被那根鞭子的攻击沾染到任何一分,都是让他皮开肉绽的下场。
如果被对方结结实实的抽中,下场也只会是与地上此时的那些死去的宝器宗弟子一样。
宝器宗的弟子见到君秀这样低微的实力也要冲上来与之缠斗,一下子心中的所有恐慌都消散了许多,因为没有办法去交流,所以大家的心中也是憋着一股火气,这让所有人的配合默契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突然……
“不好!”李重霄突然见到君秀在空中的身影停滞了一下,然而那里确实是暴露在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
不出李重霄的所料,司徒寻的长鞭立刻就横扫过去,带着千钧之力,一路上的树木齐齐绷断,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在这条长鞭的攻击路径上多呆一秒钟。
大家前一刻还在庆幸,自己并没有离那一迅猛的攻击太近,下一刻就心中一阵发紧。
那里……只有一个人,君秀此时呆在一条高高的树木枝干之上,不知道什么让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然而这都是迫不得已。
君秀此时捂着自己的脚,一抬手,脚上脚背的地方,已经有了鲜红的血迹。
那是一根木刺,此前因为司徒寻无差别的攻击,导致一些树木此时都有着不同的枝杈产生,但是事实上,那都是司徒寻有意所为。
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之中有几个人的轻功的确了得,他们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难免会偷袭自己,所以干脆,她用着自己的攻击为在场的所有人设下了陷阱。
因为太过自然,很少有人会去注意到那枝杈之上遍布的荆棘陷阱,君秀光是为了躲避对方的攻击已经足够困难了,如果再要分心去留意这些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为难他这个程度的修行者了。
所以君秀当看到自己的脚已经被一根巨大的木刺刺伤的时候,他的心瞬间就凉了一片。
长鞭带着呼啸声而来,君秀避无可避,心中只是默念了一些小事情,因为他的确没有想到自己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站稳了!”突然一声大喊,让君秀立刻从绝望中惊醒。
他根本就不去思考,因为这个声音他熟悉无比。
猛然间的急坠,让君秀来不及去思考更多,他只是紧紧地站稳了,然后立刻保持了平衡。
睁开眼一看,无数的木屑正从他的头上落下,那粗壮的枝干,只是一击,就被长鞭拦腰截断,此时正摇摇欲坠。
而君秀为何没有任何事情?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君秀的身边,他脚上的木刺不能够随意的拔出,所以那人便用长刀一斩,干脆截下了那段枝干。
他身子一软,就被人带走了,随后便是落地。
“重霄……多亏了你。”君秀有些蒙,先前有一刻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有救了,所以已经闭上了眼睛,然而谁曾想,李重霄竟然这样的反应迅速。
李重霄此前见到君秀的表情不对劲,然而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再多思考些什么了,所以他的身体干脆的先于脑子动了起来。
身子如同一根箭一般射了出去,鞭子的速度都有些追不上他。
当他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君秀此时的脚掌上扎了一根鲜血淋漓的木刺。
所以李重霄便当机立断,连同着那条粗枝,一同斩下来。
然而根本容不得李重霄他们继续思考,司徒寻的长鞭一击不成,继续追击,根本容不得他们寒暄,君秀的脚已经受伤了,所以李重霄直接拉着君秀的双手,一用力便将对方拎在了身上。
根本没有半点迟疑,李重霄再次运转自己全身得灵气,瞬间便离开了原地。
而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长鞭落地,又是激起了数丈的土屑。
不少宝器宗的弟子都为两人捏了一把汗,见到两人终于平安脱险,于是立刻佯装攻击,要给他们牵扯空间。
然而……
一根藤蔓一样的东西,突然从他们的脚底下窜出,这是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事情。
然而这根藤蔓的粗壮程度显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有人立刻反应过来,迎着藤蔓前来的方向斩去,却发现根本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这藤蔓的坚硬程度几乎是与他们手中的刀剑相媲美,虽然他们是宝器宗的弟子,但是对于炼器这方面,没有合适的材料,他们手中的兵器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神兵利器。
藤蔓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立刻将他面前的所有人给扫飞,粗壮的藤蔓带着巨力扫来,此次少说也有五个人中了招。
五个宝器宗的弟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自由的落下,随后重重落地。
他们在空中喷出的鲜血中几乎带着内脏的碎片,如今落地之后。
又一计重击,这让所有人都没有了任何逃走的空间。
李重霄面目狰狞,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他才看到,那根藤蔓明显就是对方手中的长鞭所化,之前她的攻击完全就是为了引诱那些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宝器宗弟子们上前,而后他就可以用手中的长鞭所化的藤蔓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狠毒的计策。
“哈哈哈哈,真是一群白痴,真当我没有办法治你们?就靠你们?你们还不本姑娘一手对付的!”她经历了这次的成功之后,在场的宝器宗弟子加上李重霄等人,也不足十人,这实在是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最窘迫的局面。
然而。
司徒寻根本就不给那些宝器宗的弟子们机会,她想要乘胜追击,因为有好几个弟子刚才因为长鞭的飞舞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此时正是追击他们的好时候。
宝器宗的几个弟子此时的确有些行动不便。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们没有四散而逃,反倒是冲了上去,悍不畏死的样子,让司徒寻都有些惊讶。
“既然你们赶着送死,那我就好好让你们享受一下死亡的滋味!”说罢,长鞭如灵蛇吐信,瞬间像是扑咬猎物一样,冲向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宝器宗弟子。
果不其然,因为躲闪不及时,他立刻就被那尖锐的长鞭给洞穿了喉咙,行动戛然而止,整个人被那长鞭洞穿之后,司徒寻立刻收回了长鞭。
鲜血从他的喉咙那里喷涌而出,他无力的倒在了地上,竟然在最后,也将自己手中的长刀甩了出去。
司徒寻只得避让一下,不得不说,即便是最后的挣扎,他的长刀甩的也相当的精准,这让司徒寻十分的气愤。
因为这一下,她似乎是耽误了最好的顺势击杀他身边之人的机会,只得再次寻找一下好的位置,拉开了与宝器宗弟子的距离。
然而,宝器宗的弟子竟然变本加厉,根本就是直接顺着他的位置追了上来,完全没有要让她逃脱的意思。
这让司徒寻十分生气。
对方竟然得寸进尺,这才是根本不想多活一会的选择。
既然这样,司徒寻,心中冷笑。
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狂舞!
她的鞭法是完全契合了她本身使用习惯的一种,为了这个,司徒瑾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才能够给司徒寻配备上这样的招式。
因为司徒寻不擅长防守,并且鞭子本来就是极致的进攻,所以司徒寻一但是在面对大量的敌人的时候,她就会用鞭子在身旁形成一个完全不允许有人踏入的领地。
这与刀剑之中的域的概念很是相似,但是长鞭的挥舞更是能够让人印象深刻。
司徒寻冷笑着,等待着那几个不怕死的宝器宗弟子踏入她的领地的那一刻,这让她竟是有些兴奋。
因为用这一招的时候,那种鲜血狂飙的景象,只会让她的心中更加兴奋。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她的背后,还有几个人。
嘭的一声!
整个天地似乎都在动摇。
一束照亮了整片山林,整个夜色的火光冲天而起,无数的火焰飞星,一股炎柱直接是平地拔起,宝器宗的弟子们面前不足三尺之地,就是那火焰飞舞之地。
他们很难想象面前的这个地方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景象。
然而真正造成这一切的人,此时就在林间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李重霄身上金纹闪烁,晦涩的咒语爬遍了他的全身,连同他的眼睛都变成了金黄色,里面似乎有着一团火焰一直在燃烧。
君秀看着这一切,看着面前这个张弓搭箭的男人,心中突然有股力量似乎要冲出来一样,他一阵闷哼,将这种难言的疼痛忍了下去。
因为对方的生死未卜。
胡云河终于在这么久之后,为李重霄做出了一张足以承受他千钧力道的大弓。
然后就是这样,李重霄动用了自己目前所能够使用的最强的攻击,直接一击射向了毫无防备的司徒寻。
火海之中,什么东西都无法看清。
似乎在火海两端,这是两个世界一般。
漫长就只有那火焰的烧灼声在响起,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所有人身心俱疲,他们只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胡云河此时颤抖着双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如果再晚一点点,可能那几名宝器宗的弟子就会遭到司徒寻的毒手。
为此他几乎将自己的虎口绷断,手上的筋骨此时因为高强度的操作而不断的颤抖着,接下来,他估计很久都不能参加战斗了。
因为这张大弓,的确是他目前来说,能够制作出来的最强的兵器。
采用了这宝器宗极为珍贵的木料,还有从铸剑山庄之上就一直携带着的弓弦,听父亲说过,这似乎是龙筋。
李重霄深吸了一口气,只有他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击中对方。